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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费比尤:《那海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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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五七章

  整间屋子里的女人依旧在等着,等着新房那面的消息。我感觉这其实真得挺残忍的,女人遭遇这种命运也算是不公平了。被迫出席自己丈夫的婚礼,还要表现出开心,还要耐心的等待着新房那面的消息,如果不学会伪装又有几个人真正做得到呢?

  我突然很想知道,当日我举行婚礼的时候,她们也是这么无奈的等着消息吗?那么当她们得知新房内发生的一切又会是一种多么悲痛的心情呢?这种心情估计我马上也要体会了吧?这整个的后宫制度根本就是对女人最残忍的酷刑。

  外面的天气依旧昏暗憋闷,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我已经坐的全身麻木冰冷了。就看见传信的小太监终于出现在了宫门口,那小太监跨进正厅的瞬间,每个酷似冰雕的女人忽然间又都复活了。

  那小太监跪地行礼说道:“禀大妃,侧妃,国汗已经到达了新房,目前此刻正在行礼。”

  我的心骤然抽疼了一下。行礼?会是在行什么礼?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在深想下去了。其他人的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整间屋子里的女人就像是在集体‘受刑’。此刻就算是布木布泰也没了笑容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幅麻木的表情。

  漫长的等待伴随着心痛,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此刻能逃开,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走得远远的,只求永远不见这场面,永远不知道新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敢去想他,怕死了那侵蚀人心肺的疼痛。

  又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这次是苜菱回来了。她进来禀告道:“主子,新房那面已经礼成了,国汗也已经离开了新侧妃宫里,去到颐熹楼主持宴席了。”

  大妃略显无力的点了点头,布木布泰过来扶起大妃道:“大妃,咱们也该主持宴席了。”

  大妃复又点了点头,面露出些笑容对着满屋子失落的女人说:“今日是国汗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得高兴些,多喝几杯。”

  稀稀落落的声音应了‘是’。

  我现在心疼得都有些麻木的分不清楚究竟是痛还是不痛了。唯一强烈的感觉就是总算完了,总算结束了。

  正宫里冷清的酒席进行了没多久就结束了。其实看得出来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反而倒是酒一壶壶的没得很快。我其实也很想‘一醉解千愁’,但是我却对他许诺过以后决不在酗酒,也就只能看着葛娅她们一个个的傻笑了起来,自己却还清醒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布木布泰也是清醒的一个,只是她席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显得那么的幽怨。她是在怪我吗?那么我这份心痛又该去怪谁呢?

  素玛扶我迈出正厅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而且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苜菱过来举着伞送我上轿,然后又将伞递予了素玛,素玛谢过她,便吩咐起轿离开了大妃的宫里。

  轿子抬着我行了一段,我突然感觉轿子里实在憋闷,掀开轿帘喊了声:“停轿!”

  太监落了轿,我走了出来,素玛马上过来搀扶了我说:“主子,您怎么叫停了啊?可是想要什么?”

  我看着前方昏黑的宫道,说:“我只想一个人走走,清静一下。回宫的路我认识,你先带着轿子回去吧。”说完我伸手摘下了挂在轿子上的一只照亮灯笼。

  素玛惊讶得看着我道:“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主子决不能独自在黑夜里散步。就让奴婢们跟着吧,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奴婢们一个也担待不起啊!”

  我摆了摆手道:“这皇宫大院的能有什么不测,就你能胡思乱想。我不想人跟着,你就先去吧。”

  素玛却更坚持地说:“主子,就让奴婢一个人跟着吧,奴婢保证不打搅主子。奴婢实在不能任主子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独自行走。”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比我还固执。别无选择之下,我也只能让她撑着伞跟着我了。

  我不知不觉居然徘徊到了第一次他说‘我好想你’的那个荷花池边。这里实在太安静,感觉这里就像一个隔离的空间,可以远离后宫。我在心里寻找着可以逃避这场婚礼的错觉,此时在这里至少我还能拥有些只属于我和他的记忆。

  我对身边的素玛说:“你捂紧耳朵,我想大喊几声。”

  素玛摇了摇头说:“主子尽管发泄就是,奴婢不用捂耳朵,奴婢还要为主子撑伞呢。”

  我又怕大喊会惊扰了巡宫的禁军,于是我对着荷花池轻声的唱起歌来,不是开心的歌,是《彩虹天堂》:

  “我不知不觉,又徘徊在从前

  秋风悄悄的呼唤,听来尽是孤单

  落叶的期盼,片片左右为难

  心走寂寞攀,跟著飘进灰暗

  我不闻不问,也许好过一点

  被遗憾关在房间,挣扎只是拖延

  无望的空谈,一声声的轻叹

  回忆扯不断,怎么摆脱纠缠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有你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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