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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回 赵慎三取得突破

  就在郑焰红堵住陈伟成书记的这半天,赵慎三的处境其实倒好了很多,他做过那个诡异的噩梦之后,整个人都好似经历了一场什么洗礼一样,变得沉静安稳,一开始那种惴惴不安也好,蠢蠢欲动也罢,统统收起来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在连书记眼皮底下,想弄什么小聪明绝对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而且他也想明白了,即便那个馒头里的藏头诗真是外面传递进来的真实信息,他借鉴过来一个态度,就是在面对连书记的时候不至于说错话,仅此一点就足够了,若说是想利用地利之便替外面传递消息,没准就落入连书记布好的大坑里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必也就三五天内,一定会有转机的。

  打定主意后,赵慎三就从容多了,起床后出去吃了早饭,主动上三楼敲了连书记的门请示道:“连书记,咱们上午是不是继续验证材料?现在就开始吗?”

  连书记微笑着说道:“小赵,你怎么看上去黑眼圈那么重,昨晚没睡好吗?你们年轻人可需要注意休息啊!”

  “嗯,可能是猛地换地方需要适应一两天,不过我没事的,谢谢连书记关心。”赵慎三温厚的说道。

  “小赵,今天上午大家都要出去,你跟方子明厅长一起去落实一下肖冠佳的死亡原因情况。你记住,我让你跟方厅长一起去,可是把你当成纪检系统的人来看待的,你可不能因为跟方厅长都是地方干部而对他太过妥协,但凡是你发现不对头的地方必须认真查证落实,你来那天晚上关于肖冠佳不可能自杀的推论很有道理,你就放心大胆利用你的感觉去参与调查,把最切实的真相拿回来。”连书记严肃起来说道。

  赵慎三微微一愣,很快就点头道:“好的连书记,我一定认真查证。那么我现在去找方厅长吗?他也住在这里吗?”

  “他在一楼,你下去吧。”连书记简捷的说道。

  赵慎三沉稳的转过身下楼去了,刘司长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连书记说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他从一参与进来,明明是十分恐惧害怕的,但是昨天在配合您进行材料验证的时候,却能够一丝不苟毫不慌乱,从这点看,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十分过硬。昨晚他都做恶梦了,一直叫着‘不是我,不是我’,看来依旧是恐惧的,可您看他刚刚进来的言行举止,依旧是一个很坦荡的纪委干部,看来,把他当突破口似乎并不想事先想象的那么简单呐。”

  连书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样子,很平静的说道:“这年轻人的确不简单,而且截至目前,他有没有问题也仅仅是一种怀疑,咱们做好多手准备,哪边先突破就从哪边下手就是了,也不必急于求成。对了,昨晚你确定他看到你电脑上的人脉图了?看来他的确跟李文彬书记关系匪浅,这点从他彻夜未眠跟做恶梦都能看得出来。”

  “是的,虽然我拿完茶叶出去时他样子很淡定,但他眼神深处那一抹戒备跟惊惧是很明显的,而且他一直跟我保持着敬而远之的距离,看到我后突然间十分热情的谈论茶道,就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反常。咱们再看看吧,今天让他跟方子明同志一起出去,看他是否会伺机传递信息,若是传递了就正好,把这个烟幕弹扔出去,H省的干部最喜欢研究人际关系,绝对会非常热衷的排队甄别,那么咱们真正的目标就不会防备了。”刘司长说道。

  连书记点头道:“玉林同志,你不是第一次跟我配合调查任务了,咱们彼此间已经有了高度的默契,所以结果没出来前不必告诉我。不过,你的行动要把握一个度,那就是决不能误导基层同志们的认知。你要明白,咱们的到来,行动本身就已经是很严重的状态了,如果再因为调查需要制造一些恐慌情绪的话,可能引发基层领导的极度不满。李文彬书记是一个很务实也很强硬的领导,适当的假象不会造成他的抵制,但是若是他极为信任的人遭到强大的干扰,他是会过问的。虽然咱们不怕公开调查行动,但是能够不与地方发生不愉快冲突,还是不要发生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玉林司长是高检的老同志了,他曾经在上次连书记挂帅查明那桩轰动全国的案件时,就有幸跟连书记一起合作过,这次能够再次同行,也很感有面子,更想早点从他个人行为上取得大的进展,就能够证明连书记选择他合作是很好的选择了。故而,对赵慎三进行试探的行为是他拟定的计划并逐步实现的,这样连书记才会对他有此一劝。

  刘玉林赶紧说道:“您放心连书记,我有分寸的,您没有我了解H省的地方形态,这样做的唯一副作用就是赵慎三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也等于零,那就没有风险了,我会见好就收的。”

  连月冷笑了:“这点我的确放心,这个小赵不是个胆小鬼,吓不死他的。那好吧,各自就位,咱们开工。我要去跟外围组碰碰头,有个关键人物一直在南州暗中活跃,咱们也是时候制止一下了。你还是继续你手头的事情吧,晚上咱们开个研讨会,把情况汇总一下,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赵慎三已经下楼,他到了一楼果真看到方子明正跟两个警察在客厅商议什么,看到他下来,方厅长说道:“赵书记,连书记告诉我了让你跟我一起去肖冠佳死亡现场,你如果不需要准备,咱们五分钟之后出发。”

  “我随时听您安排,不需要准备。”赵慎三说道。

  正在这时,老武走了下来说道:“方厅,咱们可以走了吗?”

  赵慎三这才知道老武也要跟他们一起去现场,冲他笑笑打了个招呼,方子明看人齐了,也就站起来率队出门了。门口就停着一辆很不显然的七座商务车,算上赵慎三跟老武,方子明还有四个警察,其中一个武警担任司机,恰好坐的满满当当,人坐满立刻开车,并没有走赵慎三来时那个出口,而是在小区里七拐八拐的从一个很小的月亮门出去了。

  一开始赵慎三歪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还想看看路线,被拐的头晕,又一想知道在哪里又能怎样,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书记不让对外联络,难道还敢偷跑吗?也犯不上冒那么大风险不是?这么一想,也就慵懒起来,他知道肖冠佳并没有关押在南州市区内,这一路走也不知得多久,看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反正昨夜也没睡好,索性放开心怀闭上眼睡觉,还真是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赵慎三是被老武推醒的,习惯性一看表,居然已经十点二十了,看来这一路跑的可真不近,老武悄声说道:“你这一路睡得真香,看来昨夜被那梦吓住了,后来没睡着吧?”

  “是啊,困得够呛,没打呼噜影响到你们吧?”赵慎三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子明回头说道:“咱们到了,趁现在没下车,我先把大致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等下咱们进去可能要分工,就不方便沟通了。这个宾馆是省纪委的定点关押点,一共六层,五六楼是纪委长包的,五楼楼梯就有专门的铁门。肖冠佳关在五楼,当时这一层有六个人陪他,四个生活组的两个一班分白天晚上分别陪他同吃同住,两个调查员随时问询。事发当晚,肖冠佳吃晚饭的时候还很正常,说他胃不舒服不想吃淡的晚饭,想吃点咸辣的东西,陪同的同志就让宾馆厨房做了青椒肉丝盖浇饭,大家都吃的这个,有一点不同的就是,还有一锅绿豆粥,看守的同志们都喝了,肖冠佳没喝。结果当晚陪同肖冠佳的两个同志都睡得很沉,以至于肖冠佳打碎镜片割脉自杀却没人发现。以上就是我们之前询问的情况。关于现场,当时我们的同志们就已经做了详细的取样化验,发现残留的绿豆粥里以及看守的粪便里,的确含有强力镇静剂,但是经过调查发现宾馆厨房的厨师绝对不是投放药物的人,那么有嫌疑的就是另外两个没有喝绿豆粥的人,那就是两个调查员。但两个调查员是住在隔壁的,就算是没喝,肖冠佳的动静若是不大他们听不见也是解释的通的,所以,目前就困顿在这里了。咱们上去后,就是要再次尽可能精细的搜查疑点,搜集物证,再有,当天的那几个同志们都封闭在楼上,咱们也可以随时进行询问。以上就是所有的情况,谁还有哪点不明白的需要询问?”

  方厅长讲的很细致也很明白,所以没有人询问,于是方子明一挥手率先下了车,七个人全部下车就走进了这栋楼。走上五楼,果真是拉了道乌沉沉的大铁门,敲门之后,小窗口打开,里面的人看到是方子明赶紧把门打开了,方子明领着他们走了进去,一直走到走廊西头的一间房间里,门口扯着警戒线,但方子明过来就说明了一切,看守的警察敬个礼就退开了,大家各自穿上鞋套走了进去。

  这是两间合成一件的一个大房间,进门左右靠墙各摆了两张单人床,也就是一个四人间,其中左边靠窗的那张床上,床单揉成一团,床垫上晕染着一大片暗褐色的血迹,一看就知道是肖冠佳死亡的那张床。

  赵慎三看到这一幕,喉咙突然间一阵阵发紧,唇亡齿寒之感油然而生,而且,他是从一开始就审问并接触肖冠佳的经办人,对这个有些书生意气却又极其粗疏偏执的干部有了一种深深地怜悯,并因为他对冯琳的极度厌恶,更对肖冠佳十分的同情,在他担纲查办此案的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决不能让官员素质并不低的肖冠佳成为冯琳的牺牲品,一定要尽快查清楚真相,还肖冠佳一个清白。

  可是,这个可悲的人物终究还是没有等来自由,这也就是说,赵慎三的一个理想,仰或是一个愿望彻底的终结掉了!虽然后来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更不是赵慎三能左右的了,可是对他这样一个对自身能力极度自负的年轻领导来讲,肖冠佳的死无疑是冯琳继成功蛊惑田振林诬陷他之后,又一次重重的扇了他赵书记一个响亮的耳光!

  沉重的走近那张床,赵慎三铁青着脸仔细的观察着,看来现场保护的不错,肖冠佳出事那张床依旧保持着当天的样子,可以看到地上杂乱的丢着被褥,上面都是肖冠佳的鲜血,床垫也被蹬的歪斜了,跟赵慎三那天看到的照片一摸一样。足以证明当天晚上,肖冠佳的死绝不平静,而是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好久之后才不甘心的死去的。

  “现场的一切跟事发当天基本一样,当时两个看护的人员一个睡在肖冠佳并排这张床上,另一个睡在右面靠门这张床上,两人都检出服用了镇静剂。”方子明说道。

  赵慎三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因为是长时间的大量流血,血迹蔓延的很远,顺着水磨石的地板一直流到窗户下面,又顺着墙根转圈流向两边,如果按房间的地板水平度来讲,这样流也符合逻辑。

  就在赵慎三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头一晕脚一滑单膝跪在地上了,上半身都摔倒在地板上脸贴着地。就在警察同志过来扶赵慎三起来的时候,从脸着地的角度,赵慎三突然看到对面靠门那张床的床下面,床单上貌似也隐隐有很隐蔽的一块血迹,他脸色一寒,制止了警察扶他,自己走了过去蹲下来,索性把那床单从床垫下面拉了出来看时,却看到下面有更多喷射状的血点子,却被像寻常宾馆收拾床铺一样把这一面压在了床垫下面隐藏了起来。

  方子明看到这一幕,先是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看赵慎三,然后又用严厉的目光瞪了一眼他带来的其中一个警察,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上次清理现场做出的不遗漏任何蛛丝马迹?若不是赵书记发现了,这个情况恐怕就遗漏了吧!哼,还不赶紧采样,看是不是肖冠佳的血迹。”

  那警察脸一红,赶紧过去用专业仪器采样,但赵慎三却又慢慢的跪在床边把脸继续贴着地,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他把一只胳膊整个伸进了床下面,艰难的掏了些什么出来,因为进来的时候防护措施做的好,他手上戴着专门的乳胶手套,当他把手慢慢打开的时候,大家看到他手心上,有一撮沾满血迹的头发,看上去是花白色的。

  “收进样本袋火速化验,看是否肖冠佳的头发。还有,拍完照片,把这张床整个先移开,看床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方子明看赵慎三再有收获,脸色更加难看,直接命令道。

  很快,床被抬到了走廊里,床下倒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是很奇怪的非常干净。

  赵慎三看了看方子明,又看了看老武,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方子明说道:“这床底下绝对不正常!上检验镜,每一寸都仔细观察。”

  老武有些纳闷的低声问赵慎三:“这有什么不正常的?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嘛。”

  赵慎三说道:“您看,这屋子的窗户外面有防盗网,所以里面的窗户是开着的,那就会有尘土吹进来,而这床下面这么低矮狭小的空间,拖把根本伸不进来,就是说清扫到这里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正常的话,这里属于清扫死角,应该有一层尘土才是,现在却纤尘不染,足以说明是谁故意把这地上用抹布擦拭过了。”

  “天哪,对啊,为什么要擦床底下呢?难道……这里也有血迹?可是那血迹到那个位置就不流了,没道理流这么远,而且为什么那边不擦只擦这里呢?”老武也想明白了一点,但终究还是迷糊。

  方子明好似有意考赵慎三一样问道:“赵书记对这现象如何看?”

  赵慎三谦逊的说道:“我也是个人看法,说错了方厅长莫笑我。据我看,这个床在肖冠佳死的时候并不在这个屋子里,最起码不在这个位置上,而是他死了之后重新摆回来的。”

  “假如你的推测是真的,这意味着什么?”方子明继续问。

  “意味着这床底下才是肖冠佳死亡的真正第一现场,他就是在这里被谋杀他的人强制性的割开了腕动脉!哦,对了,那张床当时在屋里,据我推测,就摞在跟肖冠佳床铺并排的左侧靠门那张床上,床单当时因为抬床仓促垂下来一块,就导致猛然间被割开的动脉血管窜上去一股。谋杀者弄开肖冠佳的血管后,又把他抬起来仍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当时肖冠佳的手脚可能是被绑着的,嘴里也塞着东西,所以在床上拼命挣扎。而谋杀者就赶紧清理了这里的地面,匆忙把床又摆回原位,因为在再次摆放的过程中他们很慌乱,沾上血迹的床单在抬床垫的时候又自然地被压在了下面,他们就没有发现。至于我刚刚发现的头发,可能是谋杀者在制服肖冠佳的时候从他头上拉下来的,因为有血有黏度,谋杀者很可能没在意黏在衣袖或者什么位置,在抬床的时候又粘在了床板下面,我刚刚就是从床板上拽下来的。”赵慎三缜密的分析道。

  方子明刚刚看到这一切,就有了跟赵慎三一摸一样的推断,故意让赵慎三自己说,就是想验证一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具备不具备调查者的敏锐性,此刻就赞赏的点点头,却没有赞同,因为他毕竟是个证据至上论者,推断再丝丝入扣,没有证据来证实,也是等于零。而且,他也在暗暗生气,因为事发当晚,他被连书记叫到专案组商谈到很晚,等他来现场时就已经是第二天了,该搜集的证据当天晚上都已经收集过了,他看了一遍也没有命令再次搜查,直接把调查重心放到询问那几个在场者上面了,询问一天,又被连书记叫回去,此刻是第二次过来,没想到赵慎三因为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居然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也不得不说,是该赵慎三立这么一大功了。

  因为肖冠佳的死,是让省纪委专案组十分被动的突发情况,故而省委十分震怒,严令公安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其死因,于是公安机关把好多仪器都带过来,住在这里调查取证。所以就在赵慎三分析他的看法时,那几个警察已经飞快的取样化验过了,过来跟方子明汇报,说那头发的确是肖冠佳的,床单上的血迹于是。

  方子明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冷静的挥手让警察出去了,带着赵慎三跟老武又到了东侧的一个房间,门口看守的警察依旧是默默敬礼退开,放他们进屋了。

  这间屋子是寻常的标间模样,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看到方子明,都赶紧跳下床打招呼:“方书记您来了?”

  方子明戴着眼镜,文弱书生的模样,在全省谁敢不把他当回事?故而他虽然没有雷霆震怒,仅仅是沉着脸就够高气压了。

  冷着脸带着赵慎三跟老武坐到了书桌旁边的高椅子上,这也是为了审讯特意弄的规格,坐的比被询问者高,形态上就给了对方庞大的压力,效果也就会好很多。

  “你们俩都说当晚喝了绿豆粥了对吗?我们已经查明那绿豆粥里被人放了强效镇静剂,看来你们对肖冠佳自裁的情况不知情是有可能的,那么,你们能再次说一遍当晚的情况吗?”方子明慢慢说道。

  那两个人自从肖冠佳出事后,就被控制在这间屋里不能出去,方子明刚刚说的绿豆粥里被放了镇静剂的事情他们是不知道的,最起码是应该不知道的,因为公安人员自然不会把调查结果告诉他俩。

  可是,这两个人听到方厅长这几句话之后,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其中一个年长点的眼泪都下来了:“方书记啊,我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睡那么沉了啊!不瞒您说,从那天黎明醒来发现肖冠佳死亡后,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现在您说了我们才知道,原来是被人下了药啊!唉,这下子算是从鼓里出来了!”

  年轻的那个叫穆亚光,是省纪委从其他地市纪委抽调来的调查员,他也激动不已的说道:“是啊是啊,多亏方书记调查清楚了,我们俩才算是不用继续迷惘了。至于说那天晚上的情况,我们已经说好多遍了啊。再说一遍还是这样的,那天晚上,肖冠佳要吃咸辣的东西,我去厨房点的几份青椒肉丝盖浇饭,还有一小锅绿豆粥端了回来,肖冠佳吃了米饭没喝粥,我们俩就把粥都喝了。吃完饭就觉得特别困,看肖冠佳没什么异常,早早就躺在床上了,我们俩也就关灯睡觉了,一直到一觉醒来天都微亮,我看到肖冠佳没盖被子躺在床上,就坐起来想看看他怎么了,结果一看到处是血,他已经死了,登时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使劲喊徐大哥,喊半天徐大哥才醒来,我们俩当时就到走廊里喊叫,林处跟涂处都过来了,大家马上就报警了,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你们俩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肖冠佳从割腕到挣扎乃至到死亡的任何声音了?”赵慎三开口问道。

  年长那人叫徐万浩,赵慎三不认识他,他却是认识赵慎三的,此刻就点头道:“是的赵书记,我们睡着后什么也没听到,等小穆叫醒我的时候,肖冠佳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当晚,你们俩睡在哪张床上?我这里有个案发现场房间的平面图,你们各自标上睡得位置。”赵慎三给两人都递过去一张纸。

  两人很快标好了,徐万浩睡在肖冠佳平行位置,穆亚光睡在赵慎三发现血迹哪张床上。

  “方厅长,我建议咱们分组吧,分别询问这两个同志几个问题,这样效率高一点可以吗?”赵慎三彬彬有礼的问方子明。

  “可以的,你们带徐万浩去隔壁吧,我留下问穆亚光。”方厅长很干脆。

  赵慎三站起来往隔壁走,两个武警带着徐万浩过来把他送进去了,谁知道老武也跟了过来,显然要听赵慎三如何询问。

  坐定之后,赵慎三开始用一种充满讥讽的眼神看着徐万浩,准备施展精神压力先攻破他的防线。

  正在这时,老武的手机却响了,他站起来到走廊里去接听后,很快就走回来对赵慎三说道:“赵书记,连书记让你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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