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第三部 市

作者:舍人

  舍人祝书友大大牛年:一帆风顺、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进宝、九子登科、十全十美、百事顺心、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杨陆顺在办公室忽然接到四姐电话,听到四姐的声音,马上就担心家里老父母的身体,平素都是他给家里去电话的,也顾不得礼节忙问:“姐,是不是咱爹娘身体不舒服啊?”
  “六子,爹娘两老身体挺好的,是家里来了稀客,还记得我们新平的胡连长赵老师不?是他们夫妇到家里看望你来了,我才给你打的电话。家里都挺好的,别太挂记了啊,我让胡连长跟你说话。”
  杨陆顺没想到是胡拥军赵翠娥,算算有几年没见面了,听到话筒里传来胡拥军熟悉的声音,高兴地说:“老胡,你真是稀客啊,赵老师和你家宝贝囡囡都好吗?是不是专程探家的?我马上就赶回南平,我们兄弟好好喝两杯!”
  “哈哈,陆顺老弟,我听县人武部的同志说你荣调去廊柱市当副秘书长,先恭喜你高升啊,翠娥和囡囡都好着呢,你也别急着往南平赶了,我已经调到了春江省军区后勤部了。家都已经搬到了军区机关家属院,我这才带着翠娥囡囡回家看看的。”
  杨陆顺大喜,他在廊柱市离春江就很近,这下老朋友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以前老胡为了资助牺牲战友家庭,弄得几年难回趟家,也许是军队首长知道老胡的事迹,特意把老胡调到家乡的军区工作。至少也方便回家,笑呵呵地说:“哦,这样就更好了,我在廊柱,你在省军区,能经常往来走动了,你一别几年,我还真想念你们全家呢,囡囡算算应该13、4岁了。读初中了吧,想当年囡囡小时候,我没少抱过,哈哈!电话里说不清,我还是回南平。”
  “真不用了,我和翠娥囡囡下午就回军区了,我反正记下了你的传呼机和办公室电话的号码。到了春江我再找你,请你和徐沁言到家里吃个便饭,怎么样啊!”
  听胡拥军提起徐沁言,杨陆顺不由笑道:“老胡,消息蛮灵通啊。知道我离婚了。”
  “我到南平县人武部,少不得跟人武部的同志提起你,他们也都没隐瞒。全告诉我了,都说沙沙不应该在你艰难的时候提出离婚,唉,我和翠娥也不知道,要不也能劝劝,结婚十来年了,孩子都那么大,离婚做什么呢!”
  杨陆顺知道胡大哥是直话直说。生硬了点却也满是关切,也许部队跟地方还是有区别,换了其他人基本就含糊带过,他杨陆顺好歹也是个领导干部,得留点脸面,离婚总不是啥好事。何况还是老婆跟人跑了。当然也不愿在这个话题继续,婚已经离了。马上还要和沁言办喜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笑道:“老胡,既然你下午回省军区,那我也不回南平了,还记得杨小标吗?我那干儿子,他目前也在春江,我就直接到小标哪里,等你传呼一到,就去你家,我记得你爱喝茅台,酒我带!”
  放下电话,杨陆顺哪里还坐得住,很渴望马上见到老朋友,也正好乘机陪沁言去春江看家具电器,于是去市委办跟王炳方调车:“老王,我今天要去省军区见个老朋友,麻烦办公室调台车。\
  杨陆顺到廊柱市这么久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找办公室调车,王炳方不敢怠慢,只是杨陆顺临时要车,市委政府两个车队都没好车在家了,虽然杨陆顺一再强调桑塔纳车都可以,王炳方自然把杨陆顺地随意当成了客气,哪个领导出门都要做与级别对应的车,至少不能低于级别待遇,市委副秘书长们要么是跟副书记的专车出行,单独出门至少是国产奥迪,桑塔纳是不屑坐的,掉份啊!王炳方干脆在市供销社调了台皇冠车,指令司机到市委来接杨陆顺副秘书长。
  落实好了车,杨陆顺给沁言去了个电话,让她在办公室等车来接,再给左瑜去电话,请他帮忙带着去春江定家具电器,左瑜终于等到能替杨秘书长效力的机会,马上就要开着廊园接待贵客的林肯车来接杨陆顺,被杨陆顺制止了,开玩笑,市委书记市长都没坐那么高级的车,影响太不好!
  不到半小时,市供销社的司机就找到杨陆顺办公室,三十好几快四十的老司机了,杨陆顺从抽屉摸出两盒大中华塞给司机老李,老李见杨秘书长如此客气,心里舒服了很多,生怕被使唤奴才一样喝来唤去地,累了一天还要拿叠费用回单位找领导签字报销。在单位上就这样,招待领导本都是花的公家钱,偏生有单位领导出面接待,即便花上再多也应该,人情做出去了嘛,虽然他出车也是接待市委的领导,可单位领导没出面落不到人情,于是签字报销时话就特多,生怕司机中饱私囊。
  司机心情一好,服务就跟周到热情,杨陆顺的目的也就达到,他身为市委副秘书长,对下面人要和气,绝不能颐指气使的,人家有怨气自然没什么好话,当面恭恭敬敬的肚子里骂娘实在平常,再严重地背后中伤造谣生事也是有的。
  先去妇联接了沁言,再去廊园接左瑜,到春江就接近中午了,杨陆顺到秀林大酒店歇脚,午饭自然是办事处的招待,吃了饭稍事休息,就在左瑜的带领下,去春江一百家电部看了电器,分体式空调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影碟机包括厨房的电饭煲电火锅也都一一敲定,打折下来,真比零售价节省好几千元,然后去春江家具大市场一个门脸儿颇大地广式家具店看家具,那家具店老板见了左瑜及其亲热。左瑜也刻意在家具店老板员工面前趾高气扬地呼呼喝喝而在杨秘书长面前俯首帖耳来凸显秘书长的领导地位。
  杨陆顺还真被家具店琳琅满目式样各异的家私弄花了眼,感觉哪套都不错都挺时髦洋气,只是被标价牌上地大串数字弄得心虚。^^君子堂首发^^徐沁言细心得很,早就把新居客厅、卧室的尺码记在了本子上,有看中意的家具就让人拿皮尺量一量看是否合适,因为经济紧张,她也自动略过了那些标价几万地,而是找中低档次的去看。
  左瑜就不时悄声提醒沁言可以打四折、三折,尽量让沁言去看好一点的。家具店老板也不失时机地表示他跟左经理是老朋友,保证凡是秘书长夫妇看上的家私,一律全场最低价,而且绝对保证质量。即便这样,偌大个新家需要的家具就是再简单,客厅摆放电视机音响地条柜、一套沙发茶几,主卧室里的大床、梳妆台、挂衣柜。客房也得来一套,本来还想布置间婴儿房,实在是捉襟见肘,只得放弃。在此期间杨陆顺和徐沁言亲眼见一对小夫妻买了套所谓意大利真皮沙发,任凭小夫妻如何砍价。最终还是八千百八百元,而徐沁言起初问价只需三千多,果真是三、四折。即便这样,最后总价也差不多两万,让杨陆顺暗暗咂舌。
  出了这家家具店,沁言提出多看几家,虽然式样大同小异,可因为不是熟人,开价就让杨陆顺徐沁言没了信心,凡是他们看得上眼的。全都是好几万,再怎么砍价打个九五折、九折就不在降低了,而有些小家具店的家具价格能接受地,式样质量却是看不上眼,徐沁言也不辞劳苦,愣是看了十几家店。最后无奈地对杨陆顺说:“陆顺。看来还是左经理朋友那里便宜,其他地方太贵了。我们再把家具档次降降,争取一万元配齐新房里的摆设就算了。唉,现在地市场经济把价格都搞乱套了,凭什么动辄几千上万地,物价部门就不管了?!”
  杨陆顺跟着沁言脚都走软了,见左瑜在一旁再怎么掩饰也透着疲倦,看时间都快下午四点了,估计胡大哥也差不多到春江,就说:“沁言,反正我也不太懂,你就拿主意吧,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等会我们还要去拜访胡大哥家,先去小标家歇歇脚,我脚都走痛了。”
  沁言说:“那好吧,我其实也是想货比三家,我穿着高跟鞋脚更痛呢。”
  杨陆顺就打发走了左瑜和司机,两人打了个的士去了小标家,杨小标自己地当兵出身,对胡拥军也很崇拜,人家毕竟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杀过越南小鬼子的,也要去再睹英雄风采,干爹吩咐买一对茅台酒做上门见面礼,他愣是买了一箱。
  沁言这次逛了春江最大地家具市场,再看杨小标家的摆设就连连咂舌,莫看小标客厅黄黄色的沙发茶几不起眼,却是橡木的,如果只是九折那价格就至少是一万五以上,既然客厅沙发都上了万,那主卧室的大床衣柜肯定也不便宜,餐厅里地大理石面餐桌没个四、五千也买不到,加上客厅大理石地板三个卧室铺的榉木地板、日本进口的卫生间瓷具、不锈钢地橱柜组合,全套日本电器,杨小标这个号称临时的家也花费了十来万,岂是她与杨陆顺拿工资能享受得起的呢,如此想来赵君豪家搞得虽不是花哨,但都是些货真价实的用品,这个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并不如何廉洁呢。不过她跟着杨陆顺拜访了市委秘书长等领导家,也觉得家里的装修用度肯定与收入是不符合的,虽说廊柱比南风经济要活跃,但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她在南风市也去过市委组织部长、副部长的家,印象中好像除去电器是进口地,家具什么都很普通,装修也一般,这么对比着,觉得以前的市委孙书记王弘智市长在廉政方面还是抓得比较紧的,廊柱市的市委书记都因为经济问题下台,那么上梁不正下梁肯定歪,是以廊柱市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在生活享受上是有点超前,便很赞赏陆顺的俭朴和不攀比,好生活好日子谁都想过,可不能因为享受而丧失了做人地基本原则。
  下午五点多种。杨陆顺终于收到了胡拥军打地传呼,简略地聊了几句,杨陆顺记下了地址,就招呼小标开车,去了省军区机关大院南门,南大门哨兵见的地方牌照地小车自然要盘查,得知是找后勤部胡拥军,忙下了哨位说:“司机同志请把车开进去,胡处长就在我们值班室等着地。”
  杨小标把车开进大门停在南大门值班室旁。杨陆顺下车进值班室,值班室的士兵把进门登记簿让给杨陆顺说:“同志,请如实登记。”
  杨陆顺见格式与市委政府大院来访人员登记簿没啥区别,边登记边问:“同志,请问胡拥军同志是不是在值班室啊?”
  那士兵见来人登记姓名写着杨陆顺,又听他问起胡处长,忙起身冲值班室后间喊:“胡处长。你等的人来了,杨陆顺来了。”马上里间出来个肩扛中校军衔的干部,杨陆顺把笔一丢大笑着伸出手和来人紧紧握在一起:“胡大哥,终于见到你了!”胡拥军同样激动地双手紧握杨陆顺的手,不住摇晃:“陆顺。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没变一点。一点没变啊!”
  值班室的士兵见他们激动的样子,笑着问:“胡处长,这位杨同志是您以前的战友吗?”
  胡拥军松了左手没放右手,很亲昵地搂着杨陆顺肩膀说:“小万,陆顺不是我战友,是我老乡,几年没见面的好朋友!”
  小万笑着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晚上少不得要一醉方休了。哦,杨同志,还请你登记完再叙旧,呵呵,营门值班制度”
  杨陆顺呵呵一笑,拿起笔登记完毕才说:“胡大哥。带我去见赵老师吧?”
  两人这才出了值班室。杨陆顺指着也已下车地徐沁言说:“这是我爱人徐沁言,沁言。这是胡拥军胡大哥。”
  沁言微笑着伸出手说:“胡大哥,久仰大名了,果然是威风凛凛的战斗英雄!”
  胡拥军笑着握了握手说:“弟妹过奖了,大老粗一个,可没你爱人那么风度翩翩啊!”
  杨小标虽是便装,也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啪地立正敬礼道:“首长好!”胡拥军没回礼,却是给了小标一拳亲昵地笑道:“你个稀拉兵,立正都没学好,要是以前在我野战连,保证训得你站如松立如钟!”
  杨小标摸了摸发痛的胸口说:“首长记心真好,还记得我是后勤的稀拉兵。”
  胡拥军哈哈大笑,说:“都上车,到家里去,翠娥买了不少好菜等你们呢。”
  杨小标在胡拥军地指点下开着,开玩笑地问:“首长,你是团级干部,该是住独门独院了吧。”
  胡拥军笑道:“胡说什么,我住家属区的普通营房,我个二毛二在军区大院算什么首长唷。”
  小标说:“要是在野战军当个步兵团团长,手里一两千号人,那才威风呢!”
  杨陆顺在后排接茬说:“胡大哥要不是战斗受伤严重,哪会到后勤去呢,肯定是响当当的老虎团长!”
  胡拥军唉了声说:“陆顺,什么团长我真不稀罕,我这条命是战友挡敌人子弹捡回来的,不然早进麻栗坡喽,直走然后右转啊。”
  杨陆顺感觉徐沁言紧紧握住了他地手,转脸见沁言似乎神情异样,也许是胡大哥只言片语就描绘了战争的残酷而导致紧张,又或许是胡大哥脸上几处旧伤疤因为激动发红显得有点狰狞而害怕,给她一个安慰地笑容,沁言也扯着脸笑了笑,有点勉强。杨小标忽然说:“首长,不对啊,怎么这里的营房很破旧呢,象是探亲干部家属临时住房呢?”
  杨陆顺也侧连看车外,见路边有几排平房,还是砖瓦结构的,不用说年份很久了,而且外面活动着不少妇女,晾晒在外面的军装肩章不少都是尉官军衔,心里诧异但没言语。
  胡拥军笑道:“小标到底当过兵,这里确实是探亲干部家属地住房,我就住这里,前面左转弯,第四排。”
  杨小标依言缓缓驾驶,到了第四排才转进去,过了几个门才听胡拥军说到了,马上刹住了车,胡拥军跳下车大声喊:“翠娥,你看谁来了!”
  杨陆顺与沁言才下车,就见门一开出来个身体单瘦的女人,脸上满是沧桑,正是赵翠娥!
  人的记忆很奇怪,杨陆顺只要想起赵翠娥,必定首先浮现在脑海的印象是当年他们在新平小学为邻的模样和相处欢愉的场景,可惜一晃十三、四年过去了,物不似人更非矣。
  进了胡拥军的家,里面的简陋让杨陆顺为之汗颜,除去个老旧的十八寸金星电视,就没再有其他家电,屋里家具全是部队配置的,要说是尉官们家属来队临时凑合无可厚非,但堂堂中校军官如此寒碜,让人难以置信。
  是以坐下后杨陆顺问:“胡大哥,是不是才调来,家还没安置好,临时在这里对付几天啊?”徐沁言也是好奇地四下打量,满心疑惑。
  杨小标也按捺不住疑惑地问:“是啊,听门卫哨兵叫你胡处长,你在后勤也应该负责个部门,不应该住怎么差的房子吧!”
  这时赵翠娥热情地给客人泡茶,她知道杨陆顺夫妇要来,本也买了点瓜子花生招待,可没料想杨陆顺夫妇带来的全是时鲜水果,就没好意思端出来,借花献佛地把杨陆顺带来的水果洗干净来招待客人,然后就坐在了胡拥军身边,暗暗打量着杨陆顺的新媳妇,觉得徐沁言文静柔顺,虽然长得不及沙沙漂亮。可多了些亲和的气质,望住杨陆顺的眼神也温柔得很,不像沙沙眼神里老有丝瞧不起杨陆顺的味道。
  胡拥军听杨陆顺小标这么问,哈哈一笑说:“是啊,临时凑合凑合。”旁边赵翠娥扯了他一把,说:“陆顺是我们好朋友,你还不说实话。”看着杨陆顺说:“本来部里是分了干部楼的住房,三居室的套间还带着现成的好家具,只是每月要收好几十元钱地房租费用。我和老胡一商量觉得划不来,就住到这里了,能省就省点吧。”
  杨陆顺不由问:“胡大哥赵老师,你们还在坚持资助战友的父母亲人?”
  胡拥军摸了摸扎手的平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赵翠娥没说话,跟着点头。
  杨陆顺看了看沁言和小标,心悦诚服地赞叹道:“胡大哥赵老师,你们真是太崇高了。”
  杨小标不解地问:“首长。你是什么处的处长啊?”
  胡拥军说:“目前负责营房处,老处长马上要转业,明年就正式接手处里工作了。”
  杨陆顺徐沁言到底不甚了解,杨小标当过兵的自然知道后勤干部本就油水多,何况还是负责军区后勤部营房处呢。看到营房处长住得如此差劲,处长夫人穿得寒碜,不禁大摇其头。可又不好说什么,暗暗认为胡拥军是不是高尚过头了?
  杨陆顺笑着问:“咦,囡囡是上学去了吗?小妹子应该长蛮高了吧。”
  胡拥军本高兴的脸有点阴霾,赵翠娥说:“在新平她爷爷奶奶那里玩呢,我们才过来,还没找好学校。”
  杨陆顺哦了声,又问:“赵老师,你单位落实了没有。春江市的小学待遇不错呢。”
  这下连赵翠娥也没了笑容,说:“也、也还没搞熨帖,附近学校都喊超编得厉害,就近上班怕有难度。”
  胡拥军哼了声说:“实在不行,就到军区下属地单位去上班也行嘛,何必一定要教书呢。”
  杨陆顺见胡大哥两口子神情。估计是省城安排工作小孩入学遇到了难题。可胡大哥是部队的人,又是不大不小的处长。难道部队首长就没关心关心?可毕竟几年没见,老盘问别人的难处不太好,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
  倒是赵翠娥笑着说:“陆顺沁言,我听四姐说你们就要结婚了,先恭喜你们了,什么时候办酒,一定要通知我们啊。”
  沁言这才有机会说话,微笑着说:“赵老师你放心,我和陆顺一定亲自把请柬送来。”
  赵翠娥连说来个电话就行,看看天色不早就要去厨房做饭,沁言也起身跟着去帮忙,腾出空间给男人们聊天。
  胡拥军说:“陆顺,几年不见,你的官升得挺快啊!市委副秘书长,可比我这个两毛二强啊!”
  杨陆顺微笑着摇头说:“我是运气好罢了,不如你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勋呀。”
  胡拥军哈了声说:“也是,不然我也提不得这么快,其实我也挺想提衔提级,工资高了,也能多资助点钱。”
  杨小标插话道:“首长,你那些牺牲的战友家,国家不是有抚恤金吗,地方政府也会给予补助地啊,还用得着你”
  胡拥军说:“你在地方也应该知道,经济发展了,物资丰富了,钱也不值钱了是不是,可政府补助还是老标准,当然也提高了点,可也赶不上物价涨得快吧,何况我那些战友的父母都老了,身体不行了,医药费就是个大开支,我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帮点是点了。”
  这话杨陆顺听了,心里终究有点惭愧,跟胡拥军一比,差距挺大,看沁言进屋后的神情,怕是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就要做点什么帮帮胡大哥,拿钱物什么的那是侮辱了胡大哥,不如关心关心囡囡,就说:“老胡,囡囡读初中了吧,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胡拥军说:“读初一,囡囡成绩不太好,这跟当地教育质量有关,我以前驻地在边远地区。我和翠娥商量了下,干脆放在新平她爷爷家读书算了,你是不知道,春江读初中花销太大了!”
  杨陆顺忙说:“老胡,正是囡囡基础不好,就更要在春江读书了,总归孩子嘛,教育方面还是不能不加大投入,我和小标在春江都还有点熟人朋友。赵老师工作不也没落实吗,你信我,就交给我去办,如何?”杨小标也是连连应承。
  胡拥军忽然叹了口气,说:“陆顺,我晓得你是一番好心,可囡囡在春江读书。开销那么大,我和翠娥的工资基本都要汇出去,这些年来,翠娥没添过什么新衣服,连囡囡都跟着受了不少苦。实在、实在是周转不过来啊。”
  杨陆顺说:“老胡,春江学校待遇不错,赵老师福利待遇上去了。囡囡读书也没什么困难了吧。”
  胡拥军说:“附近学校进不去,得到市郊外地学校,交通就不方便,不瞒你说,我因为常年用自己的工资资助烈士,上面对我评价不错,还照顾我把我调到省军区,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军区领导了。喏,我为了节省开支住到这里,实在是我没钱,部里就风传我假廉洁假高尚,唉,背着这个光环。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只是想起牺牲了的战友,我个人苦点不算什么。就是连累着囡囡翠娥跟着我遭罪,心里不舒服啊!”
  杨陆顺就更坚定了帮帮胡大哥地念头,说:“老胡,明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做,专门落实赵老师的工作,还有囡囡的学校。还有,你听我一句劝,帮人也得量力而行,你也上有老下有小,你还是家里的独子,个人能力太微薄了,多少也考虑下自己地将来,至少要考虑下囡囡的将来是不是!”
  杨小标觉得话题太沉重,他借口上厕所离开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了别人就一定要自己捱穷遭罪吗?
  没了杨小标在场,胡拥军更是打开了话匣子:“陆顺,你是不知道,我和翠娥每月除了留下必要开支,余钱都寄出去了,从没有一分钱的积蓄,可有的老人确实日子艰难,生病还得找我帮忙,为此这些年,我还亏了万多元地债务,这次回新平,不仅没给自己老爹娘带礼物,还从几个姐姐妹妹家借钱还旧债,我爹骂我猪油蒙了心,好在你翠娥嫂子贤惠,起早贪黑的,是我连累了她们娘俩啊!”说到伤心处,在战场上没软过心肠的汉子也哽咽起来。
  杨陆顺亦是无语,有时候生活逼迫得人不得不屈服,不得不低头。
  晚餐四个再普通不过的菜了,杨陆顺没让小标去拿茅台酒,这样的情景实在不合适喝酒,杨陆顺在饭桌上向赵翠娥保证尽快解决她地工作和囡囡地就读,直到赵翠饿含泪答应,才痛痛快快地吃了两大碗米饭。
  要说凭杨小标在春江的人脉关系把赵翠娥母女就近安排进学校,是很容易的事情,即便毫无关系,光是手里的大把钞票足已上下疏通,赵翠娥之所以被当地学校拒之门外,无非就是没钱打点,当然也是胡拥军不愿麻烦军区领导,象他这样的军功干部又是大军区的模范标兵,给上级提点个人要求也很正常,可惜胡拥军背负了太多是荣誉光环,反倒成了负担。中国的先进模范历来就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而在人民群众眼里,受得住清贫的人才是道德品质高尚的人,才配得上先进模范的头衔。
  杨陆顺不管是出于对胡大哥赵老师的敬佩还是热心给老乡朋友帮忙,反正他内心始终是惭愧的,亲自把赵老师母女安置妥当,他心里才好受点。虽说他这个正处级的廊柱市委副秘书长在春江市不算个角,可安排个老师的工作却是游刃有余,搞清楚赵翠娥目前工作关系还落在市教育局,想进市东城区的小学,就好办了。
  杨陆顺想到的就是在春江市北城区任区委副书记的胡立华和在西城区任副区长的江和平,都是他党校的同学,只是胡立华曾经打过沁言的主意,有点鄙夷胡立华的人品,不愿意找胡立华帮忙,江和平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江和平身为西城区地副区长,肯定与东城区分管教育的副区长熟,有了东城区分管教育线的副区长点头,东城教育局的领导肯定得给区长面子,有了教育局长的批示,杨陆顺相信学校再超编也不能不接收赵翠娥的。这样虽说绕得远了点,毕竟也能多认识点朋友。
  理清楚了程序,杨陆顺就开始了行动,先在秀林酒店请江和平喝茶。简单的寒暄过后,杨陆顺直奔主题:“和平兄,我一个老乡,很要好的朋友,想进东城区的三里塘小学,只是学校超编了不愿意接收,找到我帮忙。我不能袖手旁观,思来想去地,你是大区长,想必与东城区分管教育的区长熟,想请你搭个桥。如何啊?”
  江和平自然与东城区分管教育的副区长熟,他听闻杨陆顺找他只是帮这样个小忙,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开玩笑地说:“陆顺,是个什么样的小学教师,值得你亲自出马啊?”
  杨陆顺说:“是我家乡新平的老熟人了,他爱人才调到省军区后勤部工作,离开春江十几年也没什么门路,就找上了我,乡里乡亲的份上,只能硬起头皮上了。这不就找上你了,和平兄,既然你跟东城区分管教育的副区长熟,干脆打个电话请他来,没问题吧。”
  江和平笑道:“有什么问题?反正秀林大酒店是你们廊柱市地,我也不替你省钱哈哈!”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做了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一顿丰盛的午饭后。杨陆顺和东城区分管教育的周副区长也就称兄道弟了,既然是兄弟。帮点小忙也是不在话下,何况仅仅是举手之劳。
  晚上杨陆顺还是在秀林大酒店宴请周副区长和东城区教育局的王局长,在饭桌上王局长就拍着胸脯答应尽快把赵翠娥安排进三里塘小学只一天功夫,杨陆顺就基本搞熨帖赵翠娥工作的事情了,不得不承认关系地厉害性。
  次日杨陆顺让杨小标陪着赵翠娥去马局长家拜访答谢,让小标陪同无非是赵翠娥实在太清贫了,怕是拿不出钱来买进门礼,再简单也得好烟一条好酒一对,千儿八百对小标来说是九牛一毛,可胡大哥就能接济不少战友的父母了。
  一礼拜后赵翠娥就正式去了三里塘小学上班,囡囡也很快进了东城区景蓝中学上学,饶是有杨陆顺这么硬的关系,囡囡入学还是交纳了一千八百元地建校费,如果不是杨陆顺出面打招呼,什么转校费建校费等等少说也上了五千,难怪胡拥军要让囡囡去新平就读,这些钱对他们贫瘠的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即便是这样,一千八百元也是杨小标垫付的。
  胡拥军生受了杨陆顺这么大个人情,按说应该两家人关系更亲密,可正是受了大恩难以为报,胡拥军倒显得在杨陆顺面前局促起来,而杨陆顺察觉到了胡大哥的不安,说话更是小心谨慎,怕伤了胡大哥的自尊,关系就微妙起来,反是跟杨小标这个稀拉兵话多些,也许都曾经是军人,共同语言也多点吧。
  杨陆顺忙着给赵翠娥安排工作,全然没心思顾新房那头,等他再和沁言去幸福小区时,新居的装修已经结束,只等通风透气段时间就可以进家具电器,正式入住了。见沁言满心欢喜地筹划两人的新生活,不由歉疚地说:“沁言,你看我真不称职,以后我一定做个模范丈夫。”
  沁言颇有感触地说:“你能尽心帮胡大哥赵老师,我很高兴呢,如今社会上象胡大哥夫妇只讲付出,不计个人利益的好心人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我看着我们漂亮地新房,就不由会想到胡大哥清贫的家,陆顺,我们是不是蜕变了?”
  杨陆顺轻抚着沁言的肩膀,说:“沁言,我也说不清楚,追求幸福美好的生活应该是人之常情吧,胡大哥赵老师的行为固然值得我们钦佩,可毕竟我们所处环境不同,胡大哥其实也有自己的苦恼,他也很矛盾,他撇不下牺牲战友地父母,也不忍自己地妻儿跟着受苦。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见沁言神情黯然,故意振奋地说:“亲爱地,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只等你一句话了,为夫有点等不及了。”说着挨近她的脸,加紧了手地力度。
  沁言依旧害羞,心里却是很愿意就这样与心爱的人长久厮守,说:“苏老板说装修用的油漆胶水都是高档的。只需通风透气个把星期就能进家具电器,我算了算最早半个月就能结婚了,日子你挑,我妈说不搞太繁琐,只、只要我们过得幸福就可以了。”
  杨陆顺当然巴不得尽早结婚,不结婚就不安排具体工作,闲得他难受得很。听沁言说不搞太繁琐,有点如释重负,他一个二婚搞太热闹自己都不好意思,偏生沁言又是新婚,如果沁言要求按南风当地老规矩办。麻烦得很,不过既然就是这样不繁琐,也得到南风请当初的介绍人谢东风给女方家报日。报日就是通知结婚的日期,询问女方要求,如彩礼多少等等,只是谢东风现在是南风的市委副书记,女方就不会刁难媒人,再说女婿也是领导干部,也不得象农村里刁难毛脚女婿一样三姑六婆尽出馊主意。^^首发君子堂^^
  于是两人回到沁言活动中心的住房,凑在一起翻起了日历。算算新房布置及婚礼筹备大体需要时日,就定下了农历十月初八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日的好日子,虽说还有一月余时间,时间充足点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总得让婚礼办得顺顺利利、完完美美。
  定下日子,杨陆顺就有意无意向亲朋好友同事们透露了出去。廊柱市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职副秘书长结婚。杨陆顺又是市委王书记地人,自然锦上添花的人不少。就连市长王谨也在一次到市委楼与王书记谈工作时,特意在走前打电话叫杨陆顺上楼,当着市委王书记的面给杨陆顺新婚祝福,算是给足了杨陆顺的面子。
  在买家具时,杨陆顺再次被沁言感动了,以前看的高档家具全没买,而是在普通的小家具店买了最普通的组合家具,只是电器依旧在左瑜介绍地一百买的,床上用品到家里的摆设,都尽量花最少的钱装饰出最好的效果,本来计划在春江照套一千八百八地新婚照,在沁言的坚持下,也只照了张夫妻合影,新婚的出嫁装同样只是一套便宜地红色套裙,如此精打细算,足足比之前节省了差不多上万元开支,就连杨小标也被新干妈感动了,与汪溪沙一比较,徐沁言简直就象是上天专程为干爹派来的天使。
  不过杨陆顺徐沁言再怎么节俭,但杨陆顺副秘书长的身份使得这场婚礼仍旧比普通百姓的要高了个档次,新婚大宴设在廊园宾馆的,杨陆顺虽然仅发出去不到六十张请柬,也只在廊园开了十桌酒席,可来的客人全然不够坐,新郎新娘还在主持人怂恿下喝交杯酒时,左瑜就紧急让服务员在其他餐厅加设席面,全力以赴让来宾都能喝上杨秘书长的喜酒,临时又加了十桌,也亏得廊园有实力,才使得客人不至于饿肚子。
  南风此次来送亲的是谢东风,他是介绍人,当然他此行送亲是幌子,主要目地还是来感谢市委王书记的,没有王书记举荐,他也很难从市委秘书长位置飞越到市委三把手副书记。
  杨陆顺家亲戚本就多,弟弟结婚,姐姐们都来了,沁言家送亲的亲戚也不少,还是虹鼎区的张晓春副书记有经验,提前指示姚志辉把区招待所腾出一栋楼来,让招待所的车专门接送杨徐两家亲戚住宿。刘海鑫的任务是接待闻讯前来喝喜酒地党校同学,杨徐二人是同期党校进修地,不仅男同学来了大半,就连女学员也没落下几个,足足就坐了四桌;大学同学则是武辉负责招待,平素难得聚会,这次接着杨陆顺结婚也算是老同学再次聚集吧;杨陆顺南平的老乡同事包括开县地同事也来了不少,南平的就让秦志明周基政负责招待,吃了饭到新房参观参观,就被接去春江水晶宫小标那里娱乐去了,开县的客人大多是县里乡镇的领导,道了喜吃罢饭,也由左瑜安排去了廊园休息娱乐。远在美国的奇志只给杨陆顺来了个电话道贺,说不目前暂不方便回国,杨陆顺追问下,原来奇志已经怀上了刘建新的孩子。也就是明年开春的预产期,倒让杨陆顺着实高兴得很。而旺旺没来,是汪溪沙不同意,也让杨陆顺添了点遗憾。
  忙活到晚上十点,送走了客人,杨陆顺和徐沁言才算安静下来,屋里倒也不太乱,毕竟杨陆顺不是小年轻了,新婚之夜的闹洞房给取消了。晚上在家里地主要是杨家人,沁言在人多时落落大方,偏生与陆顺独处了倒是害羞起来,红着脸给陆顺准备好洗澡衣物,就东一下西一下捡拾房间,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当然甜蜜幸福多过其他。
  杨陆顺舒舒服服洗澡出来。就见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家里一天来来往往无数客人,见沁言鼻尖有晶莹的汗珠,不禁怜惜地说:“你也累天了,也洗个澡休息吧。啊。”
  沁言展颜一笑说:“陆顺,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夜宵啊。煮蛋下面,吃什么?”
  杨陆顺一拉沁言双双跌进沙发,亲吻着她的汗珠说:“夫人,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你!”
  沁言年纪三十多,到底未经人事,大羞之下推开杨陆顺,牙齿咬着嘴唇。却跑进房里拿出换洗衣服溜进了卫生间,惹得杨陆顺开怀大笑。
  沁言在卫生间仔细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磨磨蹭蹭地不敢出来,侧耳听客厅也没任何声音,以为陆顺上了床,这才紧张地溜出来。没想陆顺一脸坏笑地在客厅盯着她看。亮晶晶的眼睛让她芳心狂跳,就直接冲进了卧室。见陆顺也跟了进来,干脆一头扎进陆顺的怀里。
  杨陆顺不再是猴急的少年郎,很是体贴地用亲吻爱抚给予沁言深情的爱,两人终于躺到了床上,抚摸着沁言光滑健康的身体,感触着沁言细微地反应,他要给沁言不仅是爱,还有做女人做妻子的全部乐趣。
  沁言在陆顺的亲吻抚摸下早就沉醉了,她苦等数年的爱在今天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她再也不愿矜持,只想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心上人,就在陆顺有所行动,她忽然记起大嫂的话,竭力抬起软绵绵地胳膊推开陆顺,细若蚊吟地说:“顺,你、你让我起来,让我起来”
  杨陆顺不知所以,毕竟与二十来岁初婚不同,如此关键时刻也没强行进入,而是体贴地问:“怎么了,起来做什么,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
  沁言不言语,只是把被陆顺剥开是睡袍再裹紧,下了床开了衣柜,抖抖索索地拿出块大白毛巾,杨陆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说他不在乎沁言婚前是不是处女,多少有点骗人,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只爱自己一个,只是他是二婚,孩子都快十岁了,再苛刻沁言是否处女有点说不过去,看到洁白的毛巾,不由大喜,不等沁言开口,就主动让出了床。
  沁言脸红如同滴血,但还是仔细把毛巾铺好,马上麻利地跳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杨陆顺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住被沁言掐得钻心疼痛,也钻进了被窝。
  这次沁言却是主动地搂住陆顺亲吻起来,想借用甜蜜的亲吻分散破瓜的疼痛,只是浑身上下被陆顺抚摸得酥软麻痒,不由快乐地哼了起来,就在她还享受这份快乐时,只觉得猛然充实起来,还没感觉到疼痛甚至完全没有疼痛地情况就陷入了空前的快乐中,觉得自己就象汪洋大海里的一叶孤舟,任凭波澜滔天地冲击,一次又一次地到达顶峰,直到一股生命地暖流注入,她才回到现实。
  杨陆顺到底久未房事,心里又是爱极了沁言,在微弱的床头灯下见沁言满脸幸福,一副我有莲心任君采的俏模样,激动之余很快就结束了与沁言的第一次欢爱,让他多少有点伤自尊,而且对沁言很是歉疚,默默地亲吻爱抚着,期冀能让沁言多点满足。
  这时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沁言打开了大灯,那模样是要看床上的落红,杨陆顺故意不动做大度状,他不能显得太热心积极,怕沁言有想法,只是等了片刻没等来沁言的欢笑,不禁睁眼侧头望去,却见跪坐在床上的沁言神情凄苦,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再看沁言手里地白毛巾,在灯光下依然洁白如故,不由也跟着心一紧,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胯下,同样没有血迹,暗道坏事了!
  杨陆顺并不强调沁言一定要是处女,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许骑自行车、也许打球运动量大,是有意外损伤的可能,他是二婚男人,要的是个自己喜爱的女人做妻子,而不是象年轻人那样只认那块膜,忙搂住沁言,说:“傻丫头,有什么好哭地。”就开始亲吻沁言,期待用柔情让她忘却。
  没料到沁言却失声痛哭起来,可怜兮兮地说:“陆顺,我真是第一次啊,你要相信我,我、我真地是第一次,我没有跟过其他男人!”
  杨陆顺把那毛巾拿下塞头枕头下面,用手擦去泪水说:“我相信你沁言,真的,我相信你地话!”
  沁言哭得变了声音:“可、可为什么没出血呢,我嫂子说会有的,会有的啊!我没出血,我怎么没出血呢!?”
  杨陆顺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紧紧搂着沁言说:“沁言,没关系,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让你幸福的。”
  沁言只是反复哭诉为什么没有落红,甚至有点歇斯底里,杨陆顺不得已给她解释种种没有性行为也导致处女膜破裂的原因,最后还责备自己:“沁言,要怪都怪我,不拉着你打运动量那么大的乒乓球就好了。”
  也许是有效,也许是无效,沁言并没停止哭泣,只是由大哭变成了抽泣,垂着头就那么一抖一抖地抽动着肩膀,嘴里还念念有词,任凭杨陆顺再怎么劝慰,她一直就那么啜泣着。
  杨陆顺大为苦恼,也不知道劝了多久,只觉得筋疲力尽,什么时候睡着了,他也不知道,等他再次醒来,外面天光大亮,而靠窗而立的沁言却是面色青黄,曾经满是柔情的双眼如同干涸的水井,毫无生气地看在窗外,就那么直直地望着。